2011-07-21(Thu)
噓,他在安睡(砂鍋丸子) 2
2.1
「唔,總覺得最近老是受到襲擊?」踢了踢腳下血肉模糊的屍體,成功壓抑住殺戮衝動平靜下來的古魯瓦爾多抹去沾染在臉上的血跡,歪了歪頭。
布列依斯將沾濕的手帕遞了過去,在發現對方根本就沒注意到時揉了揉額角,逕直走了過去,替古魯瓦爾多抹去沾染到皮膚上的血跡。
雖然他覺得還是洗個澡清的比較乾淨……但那也是之後的事,整了整表情,布列依斯開口,「有頭緒嗎?」
「………………」正巧背對著布列依斯的古魯瓦爾多抿唇,眼底凝聚起瘋狂的暴戾,轉過頭時又是一派雲淡風輕的表情,「不知道呢……」
在接下去的日子,兩人遭遇接二連三的小規模襲擊。
並不是很難解決,就是煩人了點,而且古魯瓦爾多狂化的毛病被這樣刺激的越發嚴重……
布列依斯皺眉,這段時間不斷從被狂氣侵蝕再恢復平時狀態的古魯瓦爾多讓他查覺到有些不對勁。
情緒似乎不太對勁,還有其他的……
「唔,布列依斯,這裡還有。」古魯瓦爾多舉起手,提醒布列依斯手上還有他沒擦拭掉的血跡,布列依斯嘴角抽了抽,也把剛剛的疑問暫時拋棄。
「你啊……有些事可以自己做吧……」萬般無奈的語氣。
沉默了好一會,古魯瓦爾多一臉不解的歪了歪頭,「……為什麼要自己做?」
好吧,又是王子殿下嬌貴的小習慣。
無奈的讓話題就此終止的布列依斯如是想。
沒過幾天又是一次襲擊。
古魯瓦爾多在之前幾次的襲擊中已經堆積了不少煩躁的情緒,這次的襲擊就像是引信,點燃了炸藥,古魯瓦爾多只覺得腦中一片轟鳴,等他回過神來,映入眼簾的,除了同樣死狀悽慘血肉模糊的襲擊者,就是被他壓在身下,肩膀還被他手中的劍穿透的布列依斯。
「古魯瓦爾多?」布列依斯撐起身看著倒退了好幾步,摀著臉看不清表情的古魯瓦爾多,沒有心思去理會受傷的肩膀,向前跨了幾步,叫喚。
古魯瓦爾多全身一抖,退的更遠了。
見狀,也不好強行逼近的布列依斯只好止住前進的腳步,開口,「古魯瓦爾多,我沒事,不用在意……」
良久,布列依斯才聽見古魯瓦爾多帶了些哽咽的回應,「我……覺得累了……布列依斯。」
這是他們分開後的第一個星期。
恍惚間,似乎還聽見古魯瓦爾多這麼抱怨:『你用法術召喚的光球一點都沒有篝火舒服,所以,布列依斯,下次野宿時還是升火吧。』
魔物對火光的恐懼本就有限,在這個魔物多於野獸的黑暗大陸上,夜間升火基本只有廣而告知所在地的功用,弊遠多於利,但在古魯瓦爾多爆發王子脾氣說什麼也不同意用法術照明的情況下,自己還是妥協的燃起篝火,也擔起了在古魯瓦爾多熟睡後警戒四周的責任。
布列依斯沉默著凝視著火堆,在恢復孤身一人的旅途之後,為了旅途的方便,本來為了遷就照顧某個任性的王子的一些舉措就應該停止,但一不留神,布列依斯就發現自己就已經遵照著古魯瓦爾多的習慣安排好一切事情。
雙拳緊握,指甲穿透皮膚,疼痛與血的腥氣同時傳來。
「古魯……瓦爾多……」一回想到,胸口就發悶,酸澀感堵滿胸口,隱隱作痛,布列依斯閉上眼睛,手覆蓋在額上,咬牙。
自己是因為什麼才在這個世界甦醒?他對古魯瓦爾多的執念又是什麼?如果說是愧疚,那麼他的行為早就逾越了太多太多。
擁抱、親吻、身體相貼相合,明明沒有理由如此寵溺,卻不由自主的包容了對方所有任性、承擔起了對方的所有依賴。
情感是很容易變質的東西,一開始的愧疚、同情早就扭曲變樣,布列依斯清楚自己並不是會因為單純的愧疚感而退讓到如此地步的人。
布列依斯沒辦法平靜心緒,分道揚鑣時,古魯瓦爾多相當異常的情緒和精神狀況都讓他十分擔心,還有因為之前的幾次襲擊所查覺到的,狂氣和意念對古魯瓦爾多的侵蝕狀況,也讓他相當在意。
而此時的古魯瓦爾正多茫然的直視前方,落入回憶之中。
似乎是這麼被教訓的……?
『你啊……你還是稍微學學如何照顧好自己吧,古魯瓦爾多……』
布列依斯當時的語氣有些無奈,有些妥協,更多的是讓自己都想臉紅的寵溺。
回想到此,原本就泡在湖裡的古魯瓦爾多乾脆直接躺倒,濺起大片水花的同時,整個人就這麼沉入水中。
靜靜漂浮在水中,從水中向上看去,心口微微發痛。
布列依斯……就這麼不去想吧,不去想就不會這麼難過。
純然的鴕鳥心態,不看不聽就不存在。
慢慢從水底浮出的古魯瓦爾多打了個噴嚏,靜靜的擦乾身體穿上衣服。
不過只是……回到原本的樣子而已,他只是厭倦了而已。
古魯瓦爾多蜷起身體窩在樹枝上,然後閉上眼睛,皺緊了眉,卻不知道自己正一臉快哭出來的樣子。
他們分開後的第二個星期,黑王子的兇名已然傳開,沒了抑制的古魯瓦爾多像渴求血腥的野獸一樣,所經之地屍橫遍野,雖然還保留了幾分理智,沒失手殺人,但被他虐殺的魔物的屍體之淒慘也夠讓人畏懼三分。
布列依斯一直關注著古魯瓦爾多的消息,遠遠吊在古魯瓦爾多的身後,卻沒有追上去。
他們,都需要一點時間,隨手將寫滿自己思緒的紙張燒成灰燼,布列依斯閉上眼。
他不會真的就這麼放著古魯瓦爾多不管,但才沒多久時間就胡鬧成這樣,果然應該抓回來好好教訓。
黑暗世界最近有個傳聞,一向形影不離、如膠似漆、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黑王子和光之審判者最近似乎分開行動了。
「呵,這倒是挺難得的。」黑髮的軍官推了下眼鏡,喝了口紅茶,繼續使喚一邊的金髮軍人整理書籍。
「王子殿下鬧彆扭了吧。」暴風駕馭者的子孫雙手背在腦後,下一秒又沒了身影。
「耶──是吵架了嗎?」咬著蛋糕叉的貓耳少女歪歪頭,猜測。
「應該不會有事的……吧?」抱著書的長髮少年淡定從容的微笑,語尾卻充滿了不確定。
「年輕人啊……」男人推了推帽子,感嘆。
「嘛,反正也不關我的事……」少年拉了拉帽子,一臉無所謂的說。
「哈哈哈哈,如果是那兩個人的話不用太擔心啦。」將重劍扛在肩上的男人大笑出聲。
2.2
因為毒素的影響而頭暈眼花的古魯瓦爾多嗆咳了幾聲,打量了四周的環境,把自己藏的更加隱密了一點,順手從衣服夾層的口袋掏出解毒劑一口飲盡。
自從黑王子和銀髮審判官分開行動以來,雖然黑王子虐殺的景像越發駭人,但越是激起他人的恐懼,就會使人越有不惜一切手段代價也要將之除去的覺悟,因此來襲的人也越發悍不畏死,手段也越發陰損。
還是大意了……如果布列依斯在的話……
猛地閉上眼睛,抿唇,輕哼。
反正,已經分開了……這種事情現在想也沒用……
深吸口氣,將身上綑的有些亂七八糟的繃帶用力拉緊,喘了口氣,古魯瓦爾多滿臉疲憊的閉上眼假寐。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盡量的恢復體力……那些傢伙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殺意在瞬間揚起又平息。
恍惚之間,覺得聞到了金盞花的香氣,身體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之後似乎被什麼包裹住,異常的有安全感,古魯瓦爾多不知不覺沉沉睡去。
「真是……總是讓人擔心……」將古魯瓦爾多打橫穩穩抱起,一腳踩斷剛剛被自己擊昏在地的男人的頸骨,布列依斯看著反射性蹭了蹭自己的古魯瓦爾多的睡容,微微瞇起眼,邁開步伐。
不能再把古魯瓦爾多一個人放在外頭了。
已經興起些許圈養心思的布列依斯堅定的想著。
一邊抹去行蹤,布列依斯找了一處比較遠離方才戰圈的地點,抱著古魯瓦爾多坐了下來,查看起古魯瓦爾多的傷勢。
「好好的休息……古魯瓦爾多,等你醒來,我所有的疑問都該有個解答了……對嗎?」讓兩人臉頰相貼,布列依斯的眼底凝聚了晦暗的風暴,只等待宣洩而出的時刻。
這段分開的時間布列依斯不斷的回憶、不斷的思考,最後抓出了些許脈絡和猜測的他最終仍是按捺不住心底的躁動,循著古魯瓦爾多的行跡追了上來。
於是古魯瓦爾多被圍攻、大意中毒、躲藏解毒這一連串的行動都被布列依斯收在了眼底,也讓布列依斯心底的怒火越燒越旺。
但眼下看著古魯瓦爾多身上只能用一團亂麻來形容的繃帶,雖然布列依斯心底還是相當煩躁欲怒,也不由得興起一絲笑意,揉了揉額角,輕嘆。
這種包紮法是想把自己包成什麼樣子……包成這樣真的能活動無礙嗎……?明明不算是太難的工作,能弄成這樣也算是一種才能了吧……
搖搖頭,天生勞碌命的布列依斯解開古魯瓦爾多身上糾結的繃帶,將人護在懷裡重新包紮處理傷口。
古魯瓦爾多身上細碎的小傷口很多,但嚴重的傷口卻很少,解開繃帶的同時,布列依斯也微微鬆了口氣。
將傷口全部處理好後,布列依斯的手掌貼在古魯瓦爾多的頰邊,輕輕撫摸,眼神專注。
被布列依斯抱在懷裡的古魯瓦爾多一睜開眼睛,就和布列依斯的目光對了正著。
2.3
如果要問睜開眼睛就看見布列依斯的古魯瓦爾多目前的心情與想法,那就是慌亂、心虛、並且恨不得擁有瞬移技能好讓自己能就此消失在布列依斯眼前。
布列依斯的表情很平靜,擱在他頰邊的手的力道也很溫柔,但直覺不斷叫囂著危險與遠離。
讓古魯瓦爾多和自己正面相對,微微收緊環抱的手臂,布列依斯凝視著臉上有些許驚惶之色的古魯瓦爾多,語調平靜而壓抑的開口,「你沒有想解釋的事嗎?殿下。」
古魯瓦爾多低下頭,下意識的抓緊布列依斯的斗篷。
殿下在布列依斯口中通常代表兩個涵義,心情極佳的戲謔,和心情極差的警告,目前的情況自然只有可能是後者。
收緊手臂把人摟進懷裡,布列依斯小心壓制住古魯瓦爾多的反抗,在對方耳邊低聲說道:「那麼,我來說,你來聽吧,殿下。」
輕輕撫摸著古魯瓦爾多的頭髮,布列依斯緩緩開口:「我能感覺到你在不安、煩躁……本來我認為你是在煩惱侵蝕的問題……但並不全是這個原因吧?」
古魯瓦爾多全身一僵,想轉頭去看布列依斯的表情,卻又沒有勇氣。
「……我並沒有生氣。」怎麼可能真的生氣……
看著有些無措的古魯瓦爾多,布列依斯的怒火就算再熾烈,也只有慢慢平息的份。
一件一件慢慢算吧……
騙人。
扁扁嘴,古魯瓦爾多破罐子破摔的把自己的臉死死埋在布列依斯肩窩,打算裝死到底了。
輕輕嘆息,「殿下……你真的,是因為需要我抑制侵蝕而需要我跟在你身邊嗎?」
「你其實,可以控制住的吧。」說完話,布列依斯鬆開了摟住古魯瓦爾多的手臂,站起身,微微退開幾步,等待。
古魯瓦爾多的大腦在布列依斯話語出口的瞬間就成了一片空白,但他很快的冷靜下來,他靜靜的抬頭看向布列依斯,語調平靜,歪了歪頭,「你早就知道了?」
「只是猜測。」但現在確定了。
「那麼,你告訴我,是希望我說些什麼呢?」古魯瓦爾多同樣站起身,背脊挺得筆直,目光直視布列依斯,微微聳肩,「我承認,我的確可以自主抑制侵蝕,在未和你相遇之前都是如此。」
布列依斯從現在的古魯瓦爾多身上看見了他們在黑塔上弟一次見面的景像,目光落在古魯瓦爾多緊握的雙拳上,布列依斯緩緩扯開一抹溫和的微笑,「古魯瓦爾多,我並沒有生你的氣。」
黑王子瞇起眼,瞪視著眼前笑的頗有雲淡風輕意味的審判官。
布列依斯突然發問:「你不信任我?」
微微一愣,古魯瓦爾多抿唇,撇撇嘴,又有了幾分孩子氣,不情不願的回答:「才沒有……」
布列依斯向前幾步,「那麼,你還在意讓我受傷的事?」
「那的確是我的失誤……」但也不是沒有存著利用這個機會的心思……
觀察力卓絕的布列依斯挑眉,「你是順勢和我分開的?」
古魯瓦爾多徹底轉過頭去,不肯開口了。
「古魯瓦爾多?」
「反正總有一天會分開……」瞥了布列依斯一眼,古魯瓦爾多低下頭,嘟囔,「你自己也說過……」
「我什麼時候說的?」布列依斯壓壓額角,依稀抓到古魯瓦爾多鑽牛角尖的起始點的他既好氣又好笑。
哼了幾聲,古魯瓦爾多死死閉著嘴不再開口。
走到古魯瓦爾多身邊的布列依斯輕輕扯了扯對方的臉頰,在對方迅速抬頭怒視的同時以誘哄的語調開口:「不想聽我解釋?」
深吸幾口氣,似乎找回底氣的古魯瓦爾多直視布列依斯,揚起下巴,「就聽聽。」
2.4
「你不信任我。」布列依斯再次強調,手捧著古魯瓦爾多的臉,看著對方蒼白的膚色逐漸染上紅暈,吻了吻對方額角,布列依斯輕輕嘆息,「會和你一同行動,的確和擔心你被狂氣侵蝕有相當關係。」
古魯瓦爾多猶豫了一下,默默把手搭上了布列依斯彎曲著的手肘。
微微勾起淺笑,然後突然發狠咬了古魯瓦爾多嘴唇一口,布列依斯慢條斯理的將血絲舐去,看著一臉羞惱卻又沒有用力掙扎的古魯瓦爾多,繼續說下去,「會對你做出這樣的行為,你還是沒有改變想法嗎?」
「你真的覺得,我會因為責任心而不斷對你任性、無理的要求妥協退讓?」
咬牙,「你認為……我會親吻我不喜歡的人?」
「……古魯瓦爾多……其實,我只是想聽你親口說,而不是由我推測……而你證實。」有些疲憊似的將頭依靠在古魯瓦爾多肩膀上,布列依斯深深嘆息。
「古魯瓦爾多,我承諾過不會拋下你。」
布列依斯清楚古魯瓦爾多不安的來由,他只能作出承諾並盡全力做到。
「你明明就不是這樣說的……」努努嘴,扯了扯布列依斯的頭髮權當洩憤,古魯瓦爾多雙手環抱住布列依斯將他的腦袋壓在自己肩上,扭捏了一會,開口,「……我是不會道歉的,布列依斯。」
古魯瓦爾多其實相當明白,雖然他不太理解所謂的喜歡或者愛,他明白自己想要讓布列依斯陪著自己,並且不惜一切手段代價也要達成。
他利用了布列依斯對他的擔憂,隱瞞自己能控制住侵蝕的事實,放任自己的精神被侵蝕,雖然出現了計劃外的事──布列依斯被他刺傷,他利用這次機會的時候離開,做下賭注。
他不認為布列依斯會放著自己不管。
「不管是欺騙你、還是利用你受傷的事,我都不會道歉,絕對不會。」
他不會後悔。
古魯瓦爾多緊張的咬住下唇,卻因扯動到傷口而嘶氣,頓了頓,才又開口「我不會後悔這麼做。」
他只是,害怕布列依斯生氣而已……
安撫的拍了拍古魯瓦爾多的頭,布列依斯的心情總算好了些,「我也不奢望殿下你會道歉……」
「但是你要我學會照顧自己。」看著氣氛轉好便馬上精神起來得寸進尺的黑王子立刻提出他先前相當在意的話語,「你會不在嗎?」
古魯瓦爾多總算鬆開了環抱著布列依斯的手臂,順勢就此站直身體的布列依斯聞言,瞇起眼,「殿下,我想我們該就某些事情進行討論,不是嗎?」
這種時候怎麼可能放任他胡攪蠻纏得寸進尺呢?
布列依斯扯了扯乖乖安靜下來的古魯瓦爾多的臉頰,然後握住古魯瓦爾多的手,「走吧,要找個地方讓你好好休息,毒素清除了但影響還在吧。」
古魯瓦爾多用空著的手遮住臉,乖乖點了點頭。
犯規──!!
布列依斯眼角餘光瞥見紅透耳根的古魯瓦爾多,轉身輕笑。
2.5
「唔……布列依斯,腳很麻。」上半身姿勢改了又改、扭了又扭,終究還是忍耐不住的古魯瓦爾多出聲抗議。
「那換打屁股?」毫不在意的拋出第二個選項,然後輕鬆的閃過古魯瓦爾多丟過來的石頭,布列依斯微笑,「做錯事就該接受懲罰,古魯瓦爾多,你真以為我會這樣就算了?」
「慢慢來。」布列依斯此時的笑容讓古魯瓦爾多覺得分外礙眼。
又丟出一顆石頭,讓古魯瓦爾多怨氣更重的是,布列依斯每過一段時間就會把他丟出去的石頭收集好,再堆到他面前,要他慢、慢、丟。
總覺得怒火憋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的黑王子扭曲著表情咬牙切齒。
其實布列依斯除了讓古魯瓦爾多跪在那邊以外也沒多作處罰,要食物有食物、要水有水,實在稱的上是服務殷勤招待周到。
「居然敢讓我跪著,你膽子真的越來越大了,布列依斯。」
「不敢當。」
混蛋!!
再次躲過丟來的一堆石頭,布列依斯將腿麻的完全沒辦法支撐的自己的古魯瓦爾多一把撈到自己身側,開始替古魯瓦爾多按壓起麻痺的小腿來。
「痛!」搥。
在布列依斯按壓著他的小腿舒緩麻痛感時,報復性的不停搥打對方背脊的古魯瓦爾多在對上布列依斯的目光後,哼了哼,縮回了手。
撫過古魯瓦爾多的臉頰,布列依斯湊近,惡趣味的咬了下對方的耳廓,然後立刻被激烈彈起的古魯瓦爾多撲倒。
這般劇烈的反應不禁讓布列依斯在心底的惡劣因子蠢蠢欲動。
明明常常主動接近黏過來蹭蹭碰碰的,結果換成自己主動接近就會僵硬成這樣……實在是相當有趣……
布列依斯目光柔和的讓古魯瓦爾多不禁紅透了臉,結結巴巴的不知該從哪個環節開始說起。
很癢!
你幹嘛咬我耳朵?
感覺怎麼說都不太對勁……
古魯瓦爾多只顧自己在腦內糾結,忽視了布列依斯動作的他於是在下一秒就被人摟住腰往下按,接著被抱個滿懷。
蹭了蹭身下的人體床墊,古魯瓦爾多放鬆身體,決定趁著現在氣氛不錯提出之前被駁回的疑問,「欸,為什麼要我學會照顧自己?」
果然對這問題很執著……
布列依斯微微瞇眼,揉了揉古魯瓦爾多的頭髮,「我有時候也會想休息一下的,古魯瓦爾多。」
黑王子歪了歪頭,自覺大度的頷首同意,「好吧。」
看著黑王子滿臉”看吧我多體諒你快點感謝我”的得意,銀髮審判官從善如流的配合道:「感謝你的體諒,殿下。」
看來古魯瓦爾多是不打算繼續鑽牛角尖了,布列依斯在心底鬆了口氣。